HPV疫苗，全稱人乳頭瘤病毒疫苗，是目前臨床上唯一一種可以預防癌癥的疫苗。正因如此，該疫苗獲批以后即在國內掀起接種熱。但隨著國內產量增加，二價疫苗的采購價格沒有最低只有更低。二價疫苗的卷，除了同業競爭外，還有來自高效價疫苗的壓力，這讓各家疫苗研發企業志在拓寬賽道，能在這場搏殺中成功突圍。
HPV疫苗隨來隨打
8月21日是周三，每周這天下午是位于北京市朝陽區一家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對外接種HPV疫苗的固定時段。“不用預約，幾價的都有，您帶著身份證每周三下午1點到4點過來就行。”該中心的相關科室咨詢電話不時響起，來咨詢的10個中有六七個是問接種HPV疫苗的。來接種HPV疫苗的市民從進入該科室到最終完成注射，前后用不了5分鐘。
“我朋友去年接種的時候還要找關系，最后是在外地打的二價。”市民趙小姐告訴北青報記者，如今她只是找個不太忙的周三就把疫苗打了。
類似“北京HPV疫苗社區預約攻略”等內容的帖子在半年多前能成為社交媒體上的熱帖。從內容和評論不難發現，彼時想平價接種HPV疫苗，至少等一個半月，想即刻接種上部分HPV疫苗，在一些民營機構“得加錢”。
HPV疫苗從預約、等貨到隨來隨打，這半年多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二價疫苗打起價格戰
北青報記者了解到，目前HPV疫苗中，四價和九價疫苗均只有默沙東一家企業的產品獲批。二價疫苗則是萬泰生物、沃森生物和GSK三家企業共同競爭。為擴大市場份額，二價HPV疫苗的價格戰不斷升級。
今年3月，萬泰滄海以86元/支的價格中標江蘇省近50萬支二價HPV疫苗政府采購項目。這是二價HPV疫苗的價格首次降至百元以下。
4月底，海南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公布，玉溪澤潤生物（沃森生物旗下公司）的二價HPV疫苗以63元/支的價格中選。8月2日，中國政府采購網發布的山東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山東省2024年入學適齡女孩雙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采購（2）成交公告顯示，沃森生物二價HPV疫苗的價格降至27.5元/支。
追溯到最早在國內接種進口二價HPV疫苗時，全程接種費用為1740元。
2020年5月，萬泰生物旗下二價HPV疫苗獲批，最初定價為每針329元，三針全程接種近千元。憑借國產價格優勢，萬泰生物快速搶占市場份額。獲批次年，其份額即占當年國內4款HPV疫苗批簽發總量的37%左右。2022年，該公司二價HPV疫苗銷量突破2500萬支。
同年，二價HPV疫苗市場加入新競爭者。
2022年，沃森生物的二價HPV疫苗上市。當年5月在江蘇省的HPV疫苗競標中，沃森生物以246元/支的價格獲得高達22400支/瓶的中標量。萬泰生物未降價，獲得9600支/瓶的中標量。
2023年7月，萬泰生物以116元/支的價格中標廣東省HPV疫苗采購項目。這一價格只有其最初定價的約35%。量價齊跌，使得萬泰生物2023年HPV疫苗收入下降約42億元。于是，便有了今年二價疫苗折上折的價格戰。
北青報記者注意到，雖然政府采購的疫苗價格持續走低，但多數地區HPV疫苗暫未納入醫保，因此市場上很多二價疫苗仍舊以其最初定價銷售。也有市場人士稱，政府采購的二價疫苗數量約為HPV疫苗整體市場體量的十分之一。但在個人自費市場上，二價疫苗的空間仍在遭受更高效價疫苗的擠壓。
二價還有來自九價的壓力
在二價疫苗價格戰的背后，還有來自九價疫苗的跨效價“打擊”。
雖然在臨床上，很多婦科醫生不建議一味追求疫苗的效價，但對很多適齡接種者來說，只要手頭預算充足，還是想接種更多效價的產品。此前九價疫苗由于年齡限制問題，最終選擇二價疫苗，但在九價疫苗擴齡后，新增的適齡者更多選擇九價。因此，此前九價疫苗一直是HPV疫苗中最難約到的。
從去年開始，默沙東宣布提高已有HPV疫苗生產設施產能。根據默沙東的報告，其HPV疫苗60%至70%的銷售額來自中國。2023年，默沙東的九價疫苗全球銷售額為18.71億美元，同比增長27%。默沙東在財報中表示，這一業績主要得益于中國地區的強勁需求。
今年4月，默沙東還在中國降低九價HPV疫苗整體接種費用。根據北京多家公立醫院的公開價格，默沙東九價HPV疫苗在公立醫院的價格降為1318元/支。
另外，今年年初，默沙東將9到14歲適齡接種者原本打三針的接種程序簡化為兩針，降低疫苗整體接種費用。今年4月，默沙東還表示，計劃開啟針對九價HPV疫苗的臨床試驗，以評估單劑疫苗接種方案與已批準的三劑疫苗接種方案對照比較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前景
國產更多類型研發提速
在九價HPV疫苗帶來的市場壓力下，國產廠商正在高價次領域加速研發。北青報記者了解到，康樂衛士、萬泰生物、沃森生物、上海博唯、瑞科生物等均布局九價HPV疫苗（女性適應證）。截至目前，萬泰生物的九價HPV疫苗Ⅲ期臨床試驗已揭盲，有可能最先“撞線”，康樂衛士、沃森生物、上海博唯、瑞科生物的相關產品均已進入Ⅲ期。
今年8月12日，萬泰生物發布公告稱，旗下九價HPV疫苗擬被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藥品審評中心納入優先審評品種公示名單。這意味著其九價HPV疫苗研發更進一步。受此消息影響，次日萬泰生物股價漲超8%。
8月13日，國內疫苗企業康樂衛士對外宣布，旗下三價HPV疫苗到了上市前的關鍵節點。這將是國內首款三價HPV疫苗。據企業披露的信息，除全球主要高危型別16和18型外，該疫苗還覆蓋了誘發東亞地區宮頸癌的第三大高危亞型58型。相對于目前上市的二價和四價疫苗，該疫苗將對東亞地區女性宮頸癌的保護范圍從70%提高至78%。
此外，相關廠家盯上男性適應證和更高價的HPV疫苗。康樂衛士、上海博唯以及默沙東均已著手開發九價HPV疫苗的男性適應證。
成都生物制品研究所（下稱“成都所”）、神州細胞/北京諾寧以及康樂衛士分別布局十一價HPV疫苗、十四價HPV疫苗以及十五價HPV疫苗，成都所和神州細胞/北京諾寧已進入臨床III期。據康樂衛士2023年年報顯示，十五價HPV疫苗預計將于2024年啟動I期臨床試驗。
文/本報記者 張鑫 統籌/池海波
